第2章 葛老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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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衬衣，黑裤子，领口的位置别着一朵黑玫瑰，上衣口袋里夹着一副平光眼镜。
看着试衣镜里熟悉的装扮，我竟然有片刻的恍惚。仿佛两年前的一切就近在咫尺，可当反映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恍如隔世。
如今的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，放在人海里很快就会被人忽略，任谁也不会把我和曾经顶尖的老千联系在一起。
七点整。
我从出租房里走出去，看到楼门前停着一辆路虎。
我没多说，径直走得到跟前拉开后排车门钻了进去。
“看来文哥是想通了？”沈梦冰抽着烟，头也不回的问道。
我挣扎了一夜，在安稳生活和梦中情人之间，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。当年她的不辞而别，是我心中的一道伤疤。我想要个答案，哪怕是被欺骗的也好。
“我只帮你这一次，事后你带我去找她。”我答非所问，语气冷冰冰的。在我被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开始，我和沈梦冰之间已经在我情分可言。
老千是条不归路，我打算回头，也打算从过去的阴霾中脱离出来！所以，那个深埋在我心里多年的执着，就必须亲自打破！
“没问题，开车。”沈梦冰出人意料的答应下来，然后顺手丢给我一个牛皮纸袋。
我微微一愣，拆开牛皮纸袋的一瞬间，脑袋轰的一声。
人皮面具！
那是我曾经最熟悉的东西，也是我老千生涯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！这东西让我无数次化险为夷！
“认识你的人太多，带上它防止被认出来。”
我撇撇嘴，我才不会相信沈梦冰这样的女人会好心的替我着想。怕是今天是大局面，要是我突兀的出现，怕是会坏了她的好事儿。
“等下到了地方，你先不用急着上牌桌。”沈梦冰用命令的语气说道：“先让小东他们上去，对方也是顶尖的老千，我需要你做的就是……抓千！”
抓千？
我瞬间明白过来，沈梦冰他们这次不是来津门吸钱，而是来拿暗花的。
“标靶多少？”我随口问道。
所谓标靶指得就是暗花的金额，通常来讲能开出暗花的赌场都是有一定实力的。我之所以这样问，时要做到心里有数。
毕竟，老千之斗，没有输赢，只有生死！
既然我已经决心要退出江湖，就想着尽可能的避免和别人结仇。如果有可能的话，我还是会放他们一马，大不了亲自出手帮赌场把钱赢回来就是了。
这样两不得罪，应该是最好的结果。
“三千万。”沈梦冰轻描淡写的说了句。
三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，可对我这样的顶级老千来说，有可能就是几把牌的事儿！
所谓赌场一分钟，少打十年工。
这也是为什么，天底下有那么多烂赌狗抱着赌博发家致富的梦想，最后溺死在了赌博这谭肮脏不堪的沼泽中！
“对手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老千团，叫梭哈老千团，以疯狂梭哈闻名于赌博的圈子里。说起来他们的头儿和你还是故交。”沈梦冰说道。
“谁？”
我这样的顶级老千，有仇家自然也会有朋友。虽然赌桌上都是生死相见，可私底下还是有些朋友关系不错。
人在江湖，利字当头，那里会有永远的敌人？还不是见风使舵，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？
“葛老八。”
“他不是金盆洗手了吗？”我有些诧异，当年葛老八也是黄河以北出了名的老千之一，人称“快手八”。在我进号子的前一年，他选择金盆洗手，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。
“是啊，可我们这样的人，那有个好下场？”沈梦冰自嘲的笑笑，“他老婆儿子都被丢进黄河喂鱼了，可笑连仇家都不知道是谁。为了查清仇家，他这才开始疯狂吸钱，想迅速壮大实力。”
我沉默了，江湖人一般都是这种结局。可我始终信奉祸不及妻儿，如果换做是我也同样会发疯的。
车子里顿时安静下来，弥漫着凄凉悲伤的气氛。
十几分钟后，车子停在津门市帝王宫殿门外。
而在此期间，我已经带上人皮面具，把我曾经的面孔隐藏下去。现在我敢断言，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身份！
一进门，左手边是个小型赌厅，应该是专门供低级赌客娱乐的地方，里面充斥着死不悔改的烂赌狗！跟着沈梦冰进入电梯，一直来到十层。
一开门一股富丽堂皇的既视感逼得人睁不开眼睛，百十平方米的场地内，只在中央摆了一张大型赌桌。
我扫视了一圈，两侧分别是休息室和水吧，还有几个卡座。整个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压抑，见到我们进来所有人的视线唰的一下都集中过来。
那些阴沉中带着疯狂的眼睛，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！经历了两年多的沉寂，再次回到这样的场合内，我突然变得有些不太适应。
可多年的老千生涯，让我还是保持从容的微笑。场子里的这些人我大多见过，他们中有曾经的朋友，也有曾经的对手，看样子也是来拿暗花的。我没有发现葛老八的影子，看样子今天的主角还没到场。
沈梦冰带着我和小东走到一处卡座做了下来，就立刻有服务生端着果盘和柠檬汁送过来。
不消片刻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，带着一票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。
“梦冰来了啊，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！”中年男人丝毫不掩饰他眼睛里的贪婪，满脸浪荡的盯着沈梦冰的胸口。
这要是放在以前，我早就一个嘴巴抽过去了。可现在虎落平阳，我也只能别过头视而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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